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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康橋:這份溫暖,似腳下的康橋河水,綿綿不息


今天,是我和王啟國先生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。我們的緣分是從康橋開始的。是的,沒錯,就是徐志摩那首著名的詩。
輕輕的我走了
正如我輕輕的來
我輕輕的招手
作別西天的雲
……
悄悄的我走了
正如我悄悄的來
我揮一揮衣袖
不帶走一片雲彩
當他用四川話在空曠的田野里大聲誦讀這首詩時,是我們的第一次正式約會。也許是他怕我們之間無話可聊,一直是他在說,我在聽。他把約會地點選在了城西郊外的一條土路上,路的兩邊是大片大片的農田。落日餘暉下,我們從路的一頭走向另一頭,時不時的腳下就會出現幾坨牛糞。現在想起來,當時的我對於這樣的場景沒有嫌棄,反倒覺得這個男人應當是有趣的。於是我們的交集就從這條路、這首題為《再別康橋》的詩開始了。

幾個月後,我拋棄了我的工作,作別承載了我最美青春的深圳、上海,毅然決然地來到這座西南小城,開啟了我從一個一線城市的白領,到一個居住在小鎮上工廠宿舍里的家庭主婦的轉變。
從此,我便不再有鮮衣怒馬,更沒有了仗劍江湖。
有人說,所謂琴棋書畫的才華那是獨處的事,兩個人在一起只需要風花雪月就夠了。我沒有琴棋書畫的才華,但和先生婚後也有著兩個人的風花雪月。他會在晚飯後帶我去田間地頭兒散步,看到農田裡種著大片的蘿蔔,會偷偷地提議拔一顆可好?當看到坡坎上早已枯黃的野草,拿出打火機,把它們點燃,宛如一個淘氣的孩子,專注地放火,在離開之前,又專注地把火撲滅。不記得有多少個日子,我們就是這樣伴著夕陽,在空氣清冽的田野中漫遊,總要流連到天黑得快要看不見人時,才心滿意足地驅車回家。
撰寫《文化曲靖》時,我們的大兒子剛剛出生不久。晚上吃過飯,先生用背兜背著大寶洗碗,邊洗還邊和小不點聊天,甚至唱歌給他聽,儘管得不到回應,他卻能把廚房變成和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小朋友之間的熱火朝天。有時我會倚在廚房門口,欣賞著這份熱鬧。
待小不點睡著,便開始他的創作。那時他打字速度不夠快,基本都是他把文章寫在稿紙上,我再幫他錄入電腦。很多時候是他寫而我先睡,等他寫好後叫我起來再幫他錄。後來,乾脆他口述,我則跟隨著他的思緒,即時把他口述的內容變成電腦文稿。那段時間,我們每每要到凌晨兩三點才能睡覺。第二天,他依然按時上班,我在家帶娃。
完成了《文化曲靖》,先生又開始研究潦滸,那裡的陶瓷、歷史與文化,都讓他著迷。每當他有一個新的發現時,會像小孩子一樣,興奮地手舞足蹈,拉著我非要講給我聽。他把他的研究與發現,寫成文字發表出來,讓更多的人知道了潦滸。

幾年後,先生白天上班,晚上陪兒子們玩過哄睡後,他便開始了他《曲靖陶瓷史》的寫作。更是利用休息時間,跑遍了麒麟、陸良、富源、宣威、會澤等縣市區生產陶瓷的所有工廠與村莊,為這本書收集了詳實、準確的第一手材料。這時的先生,也成為了一個打字高手,他已不再需要我的幫助,僅是因為他不忍心再半夜把我叫醒,或是讓我陪他熬夜。
前段時間,曲靖知名作家竇紅宇老師寫了一篇題為《王啟國志》的文章,正如竇老師文中所說,我們把家搬到了潦滸。先生好交友,常有朋友來潦滸小聚,我便幫著先生招待。記得一次,竇老師帶著幾位作家朋友來潦滸採風。幾把椅子,一壺茶,他們便在庭院裡聽先生講潦滸,而我則在院子裡隨手掐幾把菜,拔個蘿蔔,幫他們做上幾道家常菜。日當正午,喊他們幾個吃飯。飯桌上,他們仍然意猶未盡地談論著他們的創作題材。飯畢,繼續。這一天,就在相互交流和彼此的收穫中飛馳而過。
院中的菜是我和先生一同種的,除了種各種各樣的蔬菜,我們還種了玉米、黑豆、黃豆、紅豆。到了秋天,還要種上幾壟蠶豆,寶貝們最喜歡吃爸爸做的蠶豆洋芋燜飯了。
很多來過潦滸的朋友,都見過先生挖地、種菜的樣子。有一位朋友拍下了先生挽著褲腳、雙腳泥巴、一手拿鋤頭、一手扶擔的畫面。當勞作累了時,我會幫他擦去額頭的汗水,他會為我泡杯清茶。雖然我和先生算不上舉案齊眉,但至少也是夫唱婦隨。
《曲靖史話》是先生的另一個大部頭。當時我們的大兒子已讀了小學,小兒子也上了幼兒園。記得先生為了這部專著,曾經七日七夜不眠不休,在工作室里一心創作。每日清晨,我給大兒子做好早點,等他吃好去上學,然後送小兒子去幼兒園。回來後,再把飯給先生送到工作室。怕他熬壞身體,也會說等寫完這部,就再也不寫了。只是,最近他又再和我說他的創作計劃了。

我從不避諱和人分享先生近些年來取得的一些成就,因為那是對他的堅持與付出,甚至可以說是執著與痴迷的肯定。幾年時間裡,他先後發表與出版了《曲靖古陶志》、《曲靖陶瓷史》、《流淌在生命中的河流——南盤江》、《曲靖史話》,並做客曲靖電視台,在「源頭夜話」欄目講述曲靖陶瓷,提升了曲靖陶瓷的知名度,促進和加快了以潦滸為中心的曲靖陶瓷業的發展。同時,先生還參與了《爨文化風采錄》、《文化曲靖(綜合卷)》、《文化曲靖(陸良卷)》、《麒麟區文物志》、《曲靖簡史》等地方歷史文獻的編撰,主持和參與了不少雲南省、曲靖市「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」的研究,取得了不小的成績。
我對先生的稱呼有很多,講完課回來時叫他王教授,給我講段歷史、講個故事後叫他王老師,幫我做家務時叫啟國兄,發了工資拿給我時叫王老闆,和小朋友們遊戲時,我會喊他王爸爸,我在給他打好一盆洗腳水時也會說:「王老爺,請洗腳!」他下班回到家時,我會說王總,回來啦!我們的生活在各種意境的轉換中,似乎沒有結婚多年的平淡與乏味。
偶爾有朋友來,知道底細的會讓先生來段他放飛青春時寫過的詩,也會有人起鬨讓先生再來一段四川話版的《再別康橋》,每當這時,我都會想起城西郊外的那條土路,想起我們第一次約會時的情景。不知不覺間,已過了十年。

再次提起康橋,是今年年初的事兒了。一日,先生問我:「知道曲靖的康橋嗎?」我以為是和我開玩笑,當即回問:「英國的康橋搬到曲靖來了?」
原來,這是一座建於明代、清朝康熙年間重修的石拱橋,位於曲靖老城明城牆外50米處雙沼之間的護城河上,是北門的城門橋,古稱「迎恩橋」,又稱「兵備橋」,老百姓稱之為「康橋」,橋下的護城河因橋得名「康橋河」。當時的城牆氣勢恢宏,城門兩旁建有月門和箭樓。康橋旁有上、下兩個池塘,池塘中建有一座亭子,名為「擁翠亭」。夏日裡,荷葉田田,滿池的荷花盛放如紅焰,正如明代曲靖進士、光祿寺少卿、詩人胡潔所言「城頭高閣映澄湖」、「郭外荷花深淺碧」,素有「北沼荷風」的美譽,是明清時期「曲靖八景」之一。後來曲靖城擴建時,康橋被新建的城市主幹道——麒麟南路完全覆蓋了;康橋河也被蓋上水泥蓋板,消失了蹤影,變成一條稱之為「康橋巷」的小巷子,只留下北門旁一段殘存的古城牆,在燈紅酒綠的世界裡默默述說著那些遠年的風華。
聽到這些,不免有些感慨。歷史的長河中,有多少事物生而又滅,如果不去探究,你也許永遠不知道你腳下踩著的就是這座城市曾經的輝煌。
我很幸運,身邊有一個可以隨時可以給我講故事的人。有時,我會興起,讓他給我講上一段爨氏家族的往事,講講爨家媳婦阿奼……。

先生於我,亦師亦友,似兄如父。
今晚,我們特意來到康橋,站在曾經的古城牆下,又一次我們別樣的約會。我們之間的緣分,已走過十年,康橋為證。
今晚,當我依著你,你牽著我的手,和你的手一起被你揣進你的衣兜,這份溫暖,似腳下的康橋河水,綿綿不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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